这边白初霁回到家中,查了个翻天覆地也不见线索,恼恨地想难道只能任凭栽赃,等三日之后负荆请罪?忽的余光一闪,见自己的妹妹低眉顺目地立在一旁,紧紧抿着下唇,一会拨弄手指一会又揪住衣摆,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哥哥的动静。
白初霁似乎想到了什么,眉头一皱,向她问道:“若霖,你的佩刀呢?”
一听到问话,白若霖登时更加局促不安起来:“哥哥,佩刀在……在我的卧房。”
“不是一直随身携带吗?”
“我嫌太重了。”
白初霁看着她,又点了两个部下:“去帮她找出来。”
“哥哥!”白若霖扑上前挽住白初霁的手,急道,“是我不小心弄丢了刀。都是我的错。”
白初霁对自己的妹妹毫无办法,于是更加怒火中烧,攥拳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,冷笑道:“是被穆安之那小子偷走了吧。他们叔侄俩倒是配合得好,知道蒋原私下和白家来往,既清理了门户又栽赃到我们头上。”
说罢他叫了几个部下,让他们送白若霖回家,严加看管起来。
“你以后不要再惦记穆安之那浑小子了,竟敢利用你,把我们白家耍得团团转。放心,我一定会杀了他。”
关上卧房的门,白若霖已是万念俱灰。
那日宴会回来,她发现自己用丝绢包裹的佩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,只留下了刀鞘。
与其说没有怀疑过,不如说是不敢去想。
她焦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,忽然瞥见书桌上有一封书信,信的封面端正地写着一个“安”字。幸好这封信早她一步到达,否则恐怕进不了白家的门。
拆开信封,匆匆扫视一遍,而后叹了一口气,又细读了一遍。信上说穆安之希望当面和她解释,一起想办法避免两家的冲突。从信上,她也知道了穆家要取消婚约的决定。
她知道,穆安之和她一样,向来都会选择听家里的话,奈何家族之间的争夺永远不会停息。她只觉得自己像暴雨雷鸣中的小船,被巨浪推拽着飘摇。
但她想,如果彼此相爱,将成为突破一切的决心。
傍晚时分,白若霖烧掉了信件,悄悄溜下楼。走到楼下,她正欲迈步向门口,忽然听到哥哥的房间似乎有谈话声。犹豫了一下,她凑到门边,将耳朵贴上外侧门板。
一张俏脸忽明忽暗,直至面色惨白。忽然她拔腿冲向门外,几个黑衣人阻拦不成,只得紧随其后。
趁着暮色浮现,街道昏暗,白若霖在几条交错的僻静小巷中穿梭,总归是甩掉了他们。她正准备到信上约定的地点去,回过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巷,忽然脊背发凉,心里打起了鼓。
似乎有一阵风吹过,白若霖猛地回头,却不见人影,刚略略放下心,突然间感到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口鼻,挣扎了两下,就沉入无尽的困倦与黑暗中。
男人从小巷深处走出来,一手托着昏迷女孩的背,一手拉开黑色轿车的车门,将她放到后座上。随后漆黑的玻璃缓缓升起,发动机轰鸣,轿车扬长而去。